2 数据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以张家界市为研究单元，分析张家界立市以来(1989—2014)的旅游产业与城镇化相互作用的演化历程，文中涉及的原始数据均来自2001—2015年《张家界统计年鉴》《张家界年鉴》《张家界市志》、张家界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张家界统计信息网(http://222.240.193.196/)、2015年5月到张家界统计局和旅游局实地调研的数据，对于无法直接获得的数据，在借鉴已有数据的基础上，采取插值法进行赋值。
2.2 研究方法
2.2.1 小波分析法
旅游业是一个敏感产业，除了受气候季节等正常自然现象的影响外，还对国内外发生的重大事件和突发事件具有极强的敏感性，受多种错综复杂的因素影响，其成长的时间序列大多是非平稳的，可能具有周期性、趋势性、突变性等“多尺度时间”特征。目前，对于旅游地成长周期的划分，多集中于用本底趋势线理论、ARIMA、ARCH模型等方法[25-26]，这些方法虽能刻画出不同时间尺度的变化规律，但对其隐藏的微观规律却难以把握。小波分析具有时—频多分辨功能，能在不同时间尺度上分析事物过去的变化周期，解释事物变化的多尺度结构和突变特征及其主周期等。目前，小波分析在水文及气候、地理勘探等领域运用较广泛，近几年逐步应用于经济学中，但多集中于股市等金融时间序列的预测研究，将其用来划分旅游产业成长周期的研究还较少见，本文尝试运用小波分析来识别和划分旅游业的成长轨迹。
2.2.2 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测度
在遵循科学性、全面性、可比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则的前提下，选取合适指标，构建旅游产业发展指数L(l)，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C(c)，对两个系统的发展水平进行综合测度：
式中：αk、βi为指标权重，可基于熵值法[27]计算得到；lk、ci为旅游产业和新型城镇化特征指标，是原始数据按标准化处理后的无量纲值。由于两个系统因数量级和量纲不同，分别将两个系体中的正(负)向指标进行无量纲处理，为避免数值中出现0的情况，采用平移法，对处理后的数据均加上0.0001的偏移量，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utj为无量纲处理后的第t个年份第j个指标；xtj为其原始数值；max(xij)、min(xtj)分别为指标xij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其中t∈(1，m)，j∈(1，n)。
2.2.3 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动态关系分析
采用时间序列法[28]检验旅游业与新型城镇化之间动态作用关系。第一步，选用新型城镇化和旅游业两者的综合发展水平作为因变量和自变量，为了保证数据的可比性及误差项自回归现象，需要对变量进行自然对数化处理。第二步，为了避免伪回归，需要对各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平稳性检验一般用ADF(Augmented Dickey Fuller Test)检验法，分别检验变量的差分序列是否平稳，若变量均存在同阶单整序列，可进一步考察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第三步，为确定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可采用Engle-Granger两步法建立协整方程，并对其残差序列的平稳性进行检验，若平稳，则说明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第四步，利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因果关系。最后，为深入分析变量之间的互动关系，利用脉冲响应函数来解释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冲击效应。
3 实证研究
3.1 案例地概况
张家界，旧称大庸，位于湖南省西北部，属武陵山脉腹地，拥有神奇的自然风光，也聚集着独特的民俗风情，是国内外著名的旅游胜地。自1982年成为中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之后，旅游业作为一种新兴力量，为张家界的崛起带来了希望曙光。1989—2014年，张家界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由1.69%增长至60.66%，占第三产业比重由3.43%提升至95.29%，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5.39%和14.22%，同时也推动经济结构由36.71∶18.27∶45.02转变为12.01∶24.34∶63.65，旅游总接待人数也由原来的56.49万人次增长至3884.58万人次，年均增长率为7.39%，其中国内旅游人数翻了66.13倍，入境旅游人数翻了154.44倍，张家界旅游形象越来越具国际影响力。另外，张家界城镇人口比率由9.03%增长至43.32%，农村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比由60.85%降低至35.07%，城市二元化现象及城乡之间的差距有所改善，城镇化水平大幅度提升。
3.2 张家界旅游产业生成周期划分
我们根据小波分析原理，选取能反映旅游产业发展的两个基本指标—旅游总收入和旅游总人数，借用Matlab 7.0软件，分别绘制两个指标的小波方差图，发现旅游总收入和旅游总人数的小波方差图基本相同，本文主要将旅游总人数的小波方差图呈现出来(图1)。分析图1可知，自立市以来，张家界旅游产业成长的演变历程中，存在2个较为明显的峰值，对应的年限依次是4年和8年，另一个时间跨度很长的峰值还未形成，可认为这是产业生成的第一主周期，8年和4年的时间尺度，依次为产业生成的第二和第三周期，即张家界旅游产业生成周期可以划分为三个部分：1989—1992年为第三周期，即出现期；1993—2000年为第二周期，即生成期；2001年至今为第一主周期，即发展期。另外，通过查阅相关文献，该方法划分的张家界旅游生成周期与麻学锋等[29]学者的研究成果大体一致，因此，我们以此周期作为本文的研究背景。
图1 小波方差图
Fig.1 Fig of wavelet variance
3.3 生成周期视角下张家界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评价
从表1旅游和城镇系统各指标的权重可知，旅游产业系统中，旅游的就业吸纳能力及收入效益所占权重较高(0.3462和0.3012)，说明旅游就业带动效应和经济效益明显，但旅游企业集聚能力还有待提高(0.1427)，即张家界旅游企业与其他企业之间可能缺乏有效的竞争和合作。新型城镇化系统中，张家界比较注重社会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和生态城镇化方面的优化(权重分别为0.1885、0.1569和0.1531)，即张家界城镇的休闲功能、教育普及程度较好，有一定经济实力，城区生态环境良好，但人口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还需要进一步调整，且城乡之间的差距和科研创新能力也是阻碍建设新型城镇化的重要因素。张家界旅游产业需要进一步发挥旅游企业聚集所带来的最大效应，而新型城镇化还需更加注重城镇质量及科研创新能力的提升。
3.3.1 张家界旅游产业和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阶段性评价
3.3.1.1 介入出现期(1992年以前)
据张家界发展史实可知，张家界旅游业起步于1982年国家森林公园的建设，但在立市之前，旅游相关数据并未进行统一整理，数据难以获取，此阶段，数据方面主要分析立市之后的情况。旅游方面，张家界旅游业经历了从“三分”到“统一”，再到“世界自然遗产地”这一过程，旅游景点开发初见规模，旅游交通、旅游酒店和旅行社等接待设施从无到有，旅游人数日渐增多，旅游总人数由56.49万人次增长到154.44万人次，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由1.69%提高至3.32%，旅游市场需求和旅游收入水平表现较好，推动产业发展水平由0.0145提升至0.0436，年均增长率高达44.30%，因处于起步阶段，旅游产业各方面发展水平仍较低。城镇化方面，张家界城镇化以改善旅游基础设施为重点，因城建资金有限，城市“脏、乱、差”现象普遍存在，城市科学规划严重滞后，城镇水平提升缓慢(年均增长率仅为1.27%)，但综合发展水平均值为0.1630，高于旅游产业。这一阶段，旅游开始介入城镇化的建设，城区建设围绕景区展开，但因旅游产业规模尚小，对城镇的经济贡献有限，农业仍是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主要动力。
图2 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动态演变历程
Fig.2 The dynamic evolution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new urbanization
3.3.1.2 磨合生成期(1993—2000年)
1992年武陵源风景名胜区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后，张家界旅游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但城镇无序建设等问题，使得旅游业与城镇化之间处于矛盾的磨合阶段。一方面，在持续高涨的旅游需求及国内市场经济活跃的背景下，国内外企业携带其资金及技术等登陆张家界旅游市场，优化城市投资环境；旅游就业带动效应明显，第三产业就业人员以年均4.26%的速度增长，提高了非农村人口比率；旅游收入大幅增涨，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以年均38.17%的速度提高，提升了城镇经济实力。同时，城镇基础设施日益改善，特别是旅游交通这一块，新火车站的竣工及荷花机场的建设等，解决了旅游交通“瓶颈”问题；张家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1993年的1889元增加至2000年的5188元，提高城镇经济水平的同时，也提升了居民的出游率和消费能力。另一方面，因旅游用地和城镇用地之间的矛盾，城镇盲目建设特色景观和天然景区之间的矛盾，景区附近饭店宾馆等大量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说明城镇的不合理规划，不利于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旅游产业和城镇化在相互促进，相互矛盾的作用下螺旋成长，旅游综合发展水平由0.0412增长至0.2063，年均增长率为25.88%，但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均值为0.2209，年均增长率仅为2.01%，其中城镇生态环境方面表现较差。
3.3.1.3 协调发展期(2001—2014年)
1998年，张家界被“黄牌警告”后，更加注重“旅游—城市—环境”的和谐发展，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2000年武陵源风景区首批被评为4A级的景区后，旅游业与城镇化进入了协调发展阶段。一方面，旅游带动战略全面实施，加大了对工业的扶持，2002年第二产业增加值首超第一产业，产业结构从“三一二”调整为“三二一”型；带动传统农业向旅游农业、生态农业等转型，加快了张家界城镇工业化和农业化进程，增强了城镇发展动力；旅游市场进一步拓展，在经历SRAS、金融危机、冰灾等危机事件后，张家界在“政府主导，企业主体，市场运作”机制下，先后开展“张家界送礼”等节庆活动，国内市场进一步巩固，国际市场交流频繁。另一方面，为打造湖南最具地方民族特色城市，将城市风貌和景观纳入规划管理，坚持“提升品质，生态宜居，城景分离”的规划理念；市容环境质量提高，生态创建活动顺利，城乡一体化进程加快，科研创新能力增强，为实现世界旅游精品目标奠定了良好基础。该阶段，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由0.2107提升至1.0001，仍以年均12.72%的速度增长，2010年，旅游产业发展水平首次赶超城镇化，旅游业已成为张家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同时，城镇化水平也由0.2939提升至0.8183，增长相对缓慢，但各方面的科学合理规划，是优秀旅游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保障。
作者： 铜仁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吉首大学商学院 唐鸿 刘雨婧 吉首大学商学院 湖南商学院旅游管理学院 麻学锋 来源： 《经济地理》2017年第2期
